第28章女子私塾
何嘉宁一进屋子便松了口气，毫无小姐形象地摊在了椅子上，跟刚刚莲步轻移移的柔雅女子完全不是一个人。
见到屋内好几双眼睛都惊讶地盯着她，何嘉宁有些不好意思道：“我叫何嘉宁，很抱歉这么唐突打扰到你们。是隔壁实在是太剑拔弩张了……那个气氛让我连话都不敢说，动都不敢动。”她喘了口气，换上了一副八卦的表情道：“我今天才算是见到于亦雅的另一副面孔了。你们知道吗？我平常看于亦雅那端庄和雅、温柔贤惠的样子，从来都想象不到她暴跳如雷的模样。可今日我们四个进去屋子的时候，在于亦雅的座位上摆着一个小玉盒，她打开一看脸色都变了！”
何嘉宁停下来喝了口茶，看到其他四人都饶有兴趣地看着她，瞬间满意，又神神秘秘地开口道：“那一瞬间，我还以为于亦雅和平常那娇蛮任性的于亦霖换了个灵魂呢！她平常那笑容都维持不住了，直接怒目圆睁朝于亦霖吼道：‘这东西！是你故意放过来的？’于亦霖莫名其妙被吼了一嗓子，自然也生气了，两人就在屋内开始吵架。但好像又意识到什么东西不能说似的，那两人就只好在屋内冷战。”
金开心若有所思，在脑海里跟系统交流起来：“我觉得这可能就是于家的秘密之一了，今天看来是要跟于亦霖搞好关系。看于亦雅见到那东西的反应，一定是见不得人才突然暴怒。平常跟她敌对的人，众所周知是她妹妹，那一瞬间怀疑于亦霖也是合理的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那就接近于亦霖吧。”
“好。我想想办法。”
“开心？”宁雪飞用手在金开心眼前晃了晃，“想什么呢？这么入迷。我们该去上课啦。”
“我在想……待会若是要背书，我们这里可能会有一个小家伙哭鼻子哦。”
程灵儿深吸一口气道：“我才不会哭呢！我……我肯定能背下来的！”
金开心看了她一眼，笑眯眯地说：“啧，我也没说你呀，你这么着急对号入座干嘛。”
“……”
众人皆大笑起来。
一行人来到课室，座位也像休息室那样是被安排好了的，还是官家小姐坐在前面，金开心等人只能往后稍稍，侍女们带着小姐们依次入座。
程灵儿撇撇嘴悄声道：“有什么了不起的，连个座位都要讲究。”
开心在桌底下拉了她一把，也悄声道：“这里不是你家，你说话小心点，到时候被人欺负了我可帮不了你，还是好好听课吧。”
程灵儿撅着嘴却也乖乖地点点头。
教书先生缓步进了门，她先站在门口盯着少女们看了一会，然后才走到讲台旁坐下。
和想象中严厉的夫子倒是不一样，这位教书先生看上去就跟平常人家的夫人一样，慈眉善目，优雅端庄。
金开心暗中想着：貌似是位好相处的先生，不过人不可貌相，还是要有点防备之心才好。
“既然大家都是来求学的，我便一视同仁了。我姓宋，你们可以叫我宋先生。想必大家都差不多已是及笄之年，基础的书籍应该都已经很熟练了吧？”
宋先生随意指了几位官家的小姐提问道：“请回答我，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分别是什么。”
被点到的小姐也都很是自信地背了出来：“三纲指的是君为臣纲，父为子纲，夫为妻纲；五常指的是仁、义、礼、智、信；三从则是未嫁从父，既嫁从夫，夫死从子；四德即妇德、妇言、妇容、妇功。”
“很好。这些都是常识，说明在座的也应该不是愚笨之人。”
程灵儿紧张地捏了捏金开心的手，开心拍拍她表示：没关系，我也没背过。
作为二十一世纪来的人，怎么可能还会背这种封建道德要求的东西。金开心有些怀念原来世界承认的男女平等，那可是千百年来女性不懈努力的结果。
“那么，以下的书籍也要求全文背诵。现在我就不在这里检查了，这些都应该是你们从启蒙开始就阅读过的书籍。但不是儿时背过一遍就能置之不理，现在各位都面临着未来的出嫁，更是要把这些书牢牢地印在脑子里。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些人已经忘记了，所以我给三天的时间给你们进行复习，三天后上课，我将开始每日随意抽查三本书的默写。”
宋先生挥挥手，门外等候的侍女鱼贯而入，每人手中都捧着一大摞书籍，分发给了在座的小姐们。即使是前排讲究的官家小姐，有的见到如此多的书要背，也不禁深吸了一口气。
金开心随意翻了翻，要求背诵的书籍不外乎是《女诫》、《列女传》、《女则》、《女论语》、《闺范》等等。
系统在脑海内洋洋自得了起来：“看吧！没了我你还能过得下去吗？这么多，三天内背完，人已经可以不用活了。这简直能比你考研要背的政治多一倍吧。”
金开心用一种劫后余生的口吻回答道：“我大意了……我没想到……这先生看上去温柔又慈爱，居然能想出这么折磨人的法子。”
“哎这就是你不知道了，这对她来讲才不是折磨人。人家就是默认了你们必须得把这些东西深深地刻在脑海里，然后都变成这个时代的标准闺阁女子。”